更令人气愤的是,会诊时不让专家去见病人,不让他们知道病人是贺龙,只允许专家们同病人“背靠背”地根据“病情汇报,化验和X光片讨论”。
就在会诊后1个半小时,即1969年6月9日15时零9分,这位人民解放军的创始人之一,新中国的开国元勋,中外闻名、人民敬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,含冤与世长辞。
从他神志清醒地住进医院到逝世,只有短暂的6小时零9分钟。
得到贺龙已经去世的消息,“贺龙专案组”大部分人员赶到301医院,就在病房外面的过道上,“二办”办公室主任秦某和“贺龙专案组”的3个副组长经过商议后决定,给“中央专案审查小组”写报告,请示如何处理贺龙后事;派人去西山接薛明及找他们的子女来向遗体告别。
专案组派人把薛明接到301医院后,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向她讲述贺龙住院检查的经过。
她记得,医生对她说,贺龙的血糖1700,下午3时零9分死亡。
也就是说,从贺龙住进医院到死亡,才6个小时;血糖1700,比平时高出十几倍。
薛明不明白,“进了这样治疗和抢救条件完善,有那么多国内外知名的医生,为什么仅仅6个小时便造成死亡?”
“恰恰这6个小时正是他们没允许我在贺龙同志的身边,我也没听说他们给用过什么抢救的药品。”
301医院医生讲完以后,专案人员让薛明等着,他们还要去接贺鹏飞等子女来,一同去看贺龙的遗体。
薛明回忆说:“当时我坚决反对,担心他们又要耍什么花招。他们告诉我,是请示了中央首长(听说是黄永胜),是命令,非看不可。”
过了一会儿,贺捷生、贺鹏飞、贺晓明等子女也被接来了。
薛明由他们搀扶着,来到停放贺龙遗体的房间,他们来到贺龙遗体旁边。
没有哀乐,没有花圈,没有党旗,没有同志和战友,只有一条白床单盖着贺龙的身躯。
只见他长长的头发,高高的额角,浓黑的双眉紧蹙,两眼紧闭,眼角的清泪未干;脸颊消瘦,但依然那样刚毅;嘴巴微微张着,唇上胡须没有修剪……已经两年多没有见到父亲贺龙的子女,看到他们最亲爱最尊敬的父亲,被林彪、江青一伙迫害死得这样惨,悲愤交加,痛哭失声,都哭得像个泪人。
在同贺龙遗体告别后,薛明仍然被送往西山。
当天晚上,贺龙的遗体就被悄悄地送往八宝山以“王玉”的化名火化了。
火化时不让亲属到场,火化后,“贺龙专案组”把骨灰盒,秘密放在一个小殡仪馆里,并下令:不准传出去,要绝对保密,不让人们知道贺龙之死的真相。
在贺龙去世后的第二天,6月10日上午,黄永胜、吴法宪、邱会作等人召集专案组人员开会。
授意他们:贺龙的死亡报告“要写得详细,某年某月治过病,让人们知道我们做过许多工作”,“专门有医生照顾,人家一说,我们尽到了责任”。
11日,专案组遵照黄永胜等人的旨意,写出了“贺龙的死亡报告”,把没收贺龙自带药品,拖延抢救时间,以及进行反治疗等重要情况一概隐瞒,只笼统地说:“经多方全力抢救无效死亡”故意欺骗党中央。
周恩来在审阅“贺龙专案组”和301医院写的两份“关于贺龙死亡原因的报告”时,没有任何批示,就退回了“贺龙专案组”。
对下面呈送的报告一言不发,周总理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。
贺龙去世后,林彪一伙继续对他亲属进行迫害。
叶群给吴法宪打电话说:“还有薛明,她对我们的情况很了解,要把她送得远远的。”
“一不能让她死,二不能让她逃,三不能让她胡说八道。”
惟叶群之命是从的吴法宪,立即派人把薛明押送到贵州的大山沟里,派了一个班的兵力,把她当成重要犯人那样严加看管,强迫她改名换姓,不准给子女写信,剥夺了她的自由。
本文摘自《共和国元帅:贺龙的非常之路》,顾永忠 著,人民出版社 出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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